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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一位村上迷,〈挪威的森林〉,是可觀望而不可妄加評論的。


       初看時的還會將自我投射為綠,說自己也妄想一份草莓蛋糕似的愛,更想在春天雪融化的時節與你相擁滾抱在苜蓿茂盛的山丘斜坡打滾玩一整天。年紀漸增,來到了小說開頭時的三十七歲,咀嚼你飛到異地的某一角,說會淡淡地想起在島國的我還好不好,曾想著過往一切就這樣吧,無論是村上的挪威還是伍佰的挪威,甚至是屬於那一年我等你的公館的挪威森林,林裡有獸,我早已淡淡接收,坦然明瞭那是我觸及不到的邊,那就這樣吧,去了。然後僅在每一次聽伍佰時想到荒謬過往,在路經公館時,抬眼傑克狼皮的鄰居不再是挪威森林,時間軌流,易了主換了人,氛圍不再,轉向海邊的卡夫卡。


 


        說好不再觸碰時,那個無知的陳英雄彷若一個任性的孩童,緊抱著村上的大腿,不停搖晃地說到:「讓我拍,讓我拍,讓我拍嗎!」村上恍惚中拗不過陳英雄,也只能說:「好吧,就讓你拍出你覺得最美的電影。」我的猜想,我想村上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早說拍不出的,拒絕了這麼多人這麼多次,你想就隨你去吧,那是你的最美,不是我的過往。


 


      電影在我三十七歲的最後一日上檔,我在三十八歲的第一天觀看,挪威的森林,不再是深不可測的迷霧,反倒是幾分,直子所言的草原,有一口井,會令人掉落。


 


        陳英雄應有看村上的1Q84吧!否則怎麼那麼把渡邊塑造成如教宗一般的存在,渡邊、綠、直子、玲子,四人共成一個以「性」為解脫通道的宗教組織,渡邊是教宗,直子是聖物,而綠是虔誠的教徒,最扯的是玲子,該是最最純粹的性愛,玲子居然得在影中發問:「可不可以?介不介意?」還得去淨了身,關了燈,啊!我忍不住笑了,書中的玲子可是小聲說出:「嘿,渡邊君,跟我做那個。」「真不可思議。」「我也想到同樣的事。」不就是這樣嗎,玲子若還得詢問,渡邊若得要點頭,不就不僅僅是純粹而是帶著某種目地性,閱讀時我一直以為這兩人在直子死後也該喘口氣,由性做個結束,恰若渡邊與直子的關鍵也是以性為通道。渡邊僅是個人,不是教宗,不可能透過他就可完全些什麼,而電影中,一再神格化了,就連游泳池畔綠的麼麼,該是好奇與率直的女孩似的臆想,陳英雄一拍,卻害我以為是某個狂熱教徒對教宗的癡狂迷戀,我受不了!其實,書裡的綠一直在麼麼女孩對性的想像,不論是衛生棉煙囪還是黃色SM電影,以及「因為太大太硬」的等等,不也最後皆以peace作結。


 


       慘的還有,書中最最唯美的一幕該是直子的夢遊,菊地凜子還是嫌老了一點,當燈光一昏暗,她披散頭髮俯身下腰看著渡邊,我居然被嚇到,天啊!怎麼是鬼片!書中說地彷若精靈輕巧,電影的預告說會有情慾大膽寫照,卻什麼都沒有,就連兩人的愛撫還得隔件小可愛,片中樹下的直子展現她那手連Kizuki都讚賞的好技藝,卻只拍到不會動的手肘。我是不是太挑剔了,片中若有佳許之處大概就是李屏賓掌鏡下的草原與白雪紛霏的森林吧!但,我仍不愛,片中將草原改裝成直子狂躁抑鬱的場景,我喜歡書中一開頭所直子帶渡邊去感受那有井的草原,更隱喻也更讓我明瞭,喜歡和愛是在不懂她的開始而沉溺的。太直接地敘寫,太煽情的白色離別,都令我不解渡邊為何將直子捧在手掌心,除非,他算是接收了上任教宗Kizuki的聖物,沒有別的理由,捧就對了,一碰觸就壞掉。


       


        書中細膩地鋪陳,都還令我不解為什麼這個然後這樣與那樣,電影中固然花了二個多小時,卻在所謂的重點式營造中支離破碎。若我沒看過書我想我不懂這些人這些事的由來,看過書的我卻僅令我邊看邊笑,天呀!怎麼這麼說故事,怎麼這麼特寫這些,而賴明珠還幫忙翻譯,她不難過嗎?我好難過當看到渡邊在海邊的那些場景,牽著鼻涕絲的誇張悲傷,不該是一幕幕沿著海的岩洞前進,不該是牽絲鼻涕的狂嚎幾分鐘,太過了,更不用配上嚎嘯濤聲,該是個更日常似的疏離空洞。


 


       似乎我很懂。


       或許我還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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